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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圈难民

【减隐】抱月入怀(中秋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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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打

(你管这叫贺文?)

ooc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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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杨减偶遇了转世成为普通人的地隐星,但这天他熟悉的那个下属似乎回来了。




黄昏时分,橙色的阳光从高楼缝隙间挤出,给漂浮的流云和林立的灰白色建筑抹上一层浅浅的橙黄色光边。

流云舒展着时而厚重时而飘逸的水汽,将歇的夕阳为其染上了半边柔和的浅粉,与阴面的灰蓝融合成了对比明显却缱绻却柔暖的颜色。

杨减回身看了看他飞身而下的那片云,辨认四周的建筑,目的明确地向记忆中的方向走。

他一向不在意什么节日,只是中秋这类上古流传的节日与常年住在月亮上的嫦娥颇有联系,于是这位月之仙子特地召集了玉兔做了百十来个月饼,确保中秋这天新天庭人手一份。

新天庭还在百废待兴之时,活下来的人神不是很多,新秩序建立伊始,这个节日自然意义重大,天庭中一片生机勃勃喜气洋洋的气氛——嫦娥仙子亲手送礼,自然也送到了他的手上。

“上神现在若是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哦。”那位仙子这么说着,将用绘有月亮图案的油纸包裹着的点心递到他手中。

杨减不怎么在意这些,可回过神来时,就已经踏着云下了人间。

斗转星移日月如梭,人类世界日新月异,曾经的小城筑起片片高楼,可他仍记得那个人的地址——

——曾为他而生,因他而死的下属。

当年与已成为鬼魂的对方重逢已是意料之外,况且那次相遇也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待他想回身抓住那关于他的乌云般的部队的吉光片羽的痕迹时,对方早已与那一同横死妖口的同僚走去了黄泉轮回。

走得孑然一身,干脆利落。

杨减并不觉得对方无情,毕竟自己本也是个无情的人——只是那些本应在岁月流逝中被冲淡的怀念与遗憾却如雪夜中枝杈上的积雪,一片一片,一层一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幸好——或者说不幸的是,他终是找到了那个人。

孟婆汤的效果一如既往,可他寻找那人旳转世并非大海捞针。



转过几个街角,杨减停在了那扇门前。

那是一家才开业几年的小小的花店,大隐隐于市似地低调地藏在小巷转角处,木门虚掩着,从细长的窗户看进去才能隐约瞥见缤纷的色彩。

本应是全家团圆的中秋佳节,可这家店仍然孤零零地亮着灯,好像在等待什么。

杨减推门进去——这几年他偶尔来这里,都只是装作买花,这样的日子突然来访想必是有些突兀,但他又前所未有地想见到那人。

店里一如既往地安静,只有站在中央的青年在修剪着插在花瓶中的花枝。狭小的店面几乎被各种各样的植物占据了,在绿意盎然色彩斑斓的花朵中央,那青年灰色的长发显得分外突兀。

现代鲜少有男性蓄一头及腰长发——可杨减要感谢这份突兀,这使那人的转世几乎与他记忆中的对方如出一辙——就连那改造后的容颜都留给了转世。

最终的最终,他的痕迹还是不可避免地霸道地侵占了他的下属的一切。

“欢迎光临——”那人应声回头,却在看到他的瞬间愣了一下,“……是您?”

杨减也愣了一下,他也不曾想到,只是见过几面,对方就已经记住他了。

“您上次来这里已经过了快一年了呢,”青年似乎完全没看出他的无措,自然地笑道,“这次想买什么花呢?”

杨减的目光定格在了对方脸侧的疤痕上。

“是前阵子搬东西不小心划伤的,并不严重,医生说只会留个疤痕,不要紧。”察觉到他的视线,青年解释道,“如果没什么喜欢的,那就去内间看看吧?”

尽管已经下了让对方辨认不出容貌相似之处的法术,杨减却有种对方在暗示什么的错觉。

他仍旧鬼使神差地跟他来到了花店内间。

小小的店面内有玄机,屋后竟有一个不大的天井,几方大的花埔中种着各类植物,娉婷袅袅地肆意生长着,天井深处的小径直通一方平地,当中摆着竹藤编制的桌椅。

青年沉默地站在花丛中央,天色早已暗了下来,中秋的圆月坠在天边,皎白却清浅的月光柔和地照了下来,照进了一方天井,洒在对方头发上。

那人灰色的长发在月光的掩映下闪着银光。杨减也默默地站着——记忆疯狂回溯,最终定格在了那夜的恶战,他回过身去,破了相的副将满脸是血地站在原地,却安心地冲他笑着吐出几个字——

“您来了,将军。”



记忆与现实不可思议地重合,杨减微微睁大了眼睛,注视着花丛中央嘴唇轻微翕动的青年,身上虽然不复那身墨色的劲装铠甲,可那细微的神态动作却无不彰示着那本绝无可能发生的事。

他的独一无二的,名字是地隐星的,与他拥有相同相貌的下属,回来了。

不是那个拥有陌生眼神和客气语调的一生平淡的转世,是哪个随他四处征战,共赴沙场,甘愿成为他的影子的地隐星。

“原来是您啊——就当是做了个应景的梦好了。”地隐神色茫然地冲他笑了笑,如同很多很多年前那样单膝下跪,行了一个久违的礼,“属下参见将军。”

被雪花压弯的枝条在这声熟悉的的问候中应声而断,枯枝掉落,积压的闪着银光的记忆与思念与遗憾与不甘纷纷扬扬落了下来,洒了树下人一身。

杨减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去,将半跪着的,频来入梦的故人,如同梦中多次做的那样抱住。

肢体契合是温热的,无不示意着他这不是梦,而地隐也同样伸手揽住他,像是生前想做又不敢做的那样。

“好久不见啊,将军,尽管是在梦里,”他听见地隐轻轻在他耳边自言自语,“原来死后还会做梦吗……这种感觉似乎也不赖。”

杨减想说些什么却又感到无从说起,于是他更加用力地抱住对方,好像这样就能假装从未离开过。

“原来如此,将军您终于实现了心愿啊。”青年笑着拍了拍他的背,然后挣脱了他的怀抱,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

指尖是那道疤痕凹凸不平的触感,杨减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心情,只是那些压抑着的记忆与郁结自全身上下沸腾着,灼得他茫然若失。

紫眸的青年仍然认真地凝视着他:“现在的属下是真的。”

杨减张了张嘴,又沉默了下来。

良久,青年将一束小小的蓝色花朵塞在他的掌心。

“中秋节快乐。”地隐星对愣怔的他道。



杨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间小小的花店落荒而逃的,只记得他带着满身花香与一捧星星般的蓝色小花回到天上时,一众神仙都在云端赏月。

他避开了嫦娥仙子意味深长的笑容和眼神,决定再也不去见那个最熟悉却又最陌生的故人。他不想见到那人重新变得疏离而陌生的眼神,故事却就这样画上了戛然而止心意难平的句号,隔绝了一切过去,一切伤痕,一切热枕,一切思念。

“……特效狂已经好久没去凡间了啊。”恢复神格的现任哮天犬汪笑笑若有所思地道,“自从上个中秋回来就这样了,还把这束花宝贝似地养着,木吒因为被弄去养花已经跟我抱怨好几回了。”

现为神器的蚤妖摸着下巴,与其主人一同望着桌上生机勃勃的蓝色小花:“大概是已经放下了吧……留个纪念什么的。”

汪笑笑叹了口气:“怎么可能啊?”

“那束花……是叫勿忘我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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